傅承淵也看到了她,目光如同鷹隼一般定在了她身上,隨即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:「竟然能追到這裡,倒是我小看時秘書了。是誰告訴你的?」
「什麼?」
「我和小迎在這裡約了婚戒設計師見面,你怎麼會知道的?」
時桑落冷笑了一聲:「碰巧而已。」
「碰巧?」傅承淵明顯不信,挑了挑眉:「故意打扮成瑤瑤的樣子,又算好了時間故意出現在我面前――時秘書,同樣的把戲三天前你已經玩過一次了。」
「我說了是意外,信不信隨你。」
傅承淵抱着臂睥睨着她,像是一切都了如指掌:「想回來?」
時桑落抬起頭,「我不是……」
他卻看向了馮迎:「看見了嗎?我說了三天,就是三天。這次的賭局又是我贏……」
時桑落也來了氣,直接打斷了他:「傅總是不是誤會了什麼?我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。」
傅承淵冷笑一聲:「是嘛,你母親的治療費用有了嗎。」
不是疑問句,是陳述句。
時桑落猛地抬起頭:「果然是你。」
「時秘書,做人最重要的,就是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。」
時桑落自嘲地笑了一下,是啊,認清楚自己的身份,她只不過是他的秘書,兼一個隨時可以被替代的仿冒品,他動動手指就能讓她在H市窮途末路,她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甩臉子?
可是這一次,她偏不。
「治療費用已經交過了,不勞傅總費心。」
傅承淵眉頭微皺:「喻潔給你的?呵,看來喻家最近過得不錯,還有閒情逸緻做善事。」
時桑落立刻道:「跟喻潔無關,也跟喻家無關,你有什麼不滿沖我來!」
「那你哪裡來的錢?」
「這是我的事。」
他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,不可置信地盯住她:「你真的去賣了?」
時桑落看着他的神色,幾乎想笑:「無論怎麼樣,我賺錢靠的是我自己,不靠別人的施捨,我問心無愧……啊!」
腰間突然傳來劇痛,傅承淵捏着她的手腕猛地一拽,她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桌角上,整張桌子都被帶的歪歪扭扭,在地上划出巨大而刺耳的聲響。
「誰?」
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,奮力想要掙脫他:「你放開我!」
「時桑落,我們還沒離婚,你要是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,你清楚後果!」
她抬起頭,直視他的眼睛:「傅承淵,你在乎過這份婚姻嗎?」
「你在乎的只有顧思瑤,只有我這張臉。」她奮力抽回被他鉗制住的手腕,脫了一層皮也在所不惜:「傅總什麼時候有時間,去把離婚證辦了吧,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,我做什麼都跟你沒有關係。」
傅承淵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她:「說,到底是誰。」
「傅總不知道嗎?干我們這一行的要替客戶保密。」
「居然一次就肯花七八十萬,H市倒是也沒幾個……」他忽而往馬路對面看了一眼,寫字樓上掛着大大的牌匾――行風集團。
他的目光陡然間陰了下來:「葉行風?!」
時桑落沒說話。
「你知不知道他……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你寧願去伺候一個又老又丑的淫棍,也不回來求我?」
「是!」
「時桑落!」他眼中醞釀著風暴:「這才三天你怎麼就變了?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!」
「那是因為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是我,只是一個儘力模仿顧思瑤的傀儡!我懂事,我退讓,我委曲求全,我努力學着當一朵柔弱的小白花,可這些全都是顧思瑤的性格,不是我的!」
「那你自己的性格是什麼,自甘墮落?」
「跟你無關。」
傅承淵壓抑着怒氣,沉聲道:「去把錢還給葉行風,你母親的治療費我出。」
「不需要。」
「時桑落,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!」
「傅承淵,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,我忍了三年,足夠了!」
傅承淵緊抿着唇,似乎在耗盡最後一絲耐心:「我最後再說一遍,別賭氣,以後你會後悔的。」
「我不會,」她堅定的昂起頭,搖頭:「至少葉總沒有用我母親來逼我就範,還給我錢讓我度過困境,我記他這份恩情。」